謝錦使勁蹙了蹙眉頭，在案幾下的手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，才使得心口處的疼痛稍稍緩解了一些。

許是她的表情波動有些大，女以為她是聽得壓抑了，回過神來不由歉然道：“是我有些多了，你們還都是孩，不必把我的話放在心上。”她柔軟的笑笑：“來有些失禮，我看你就像看自己的孩一般，不免多言了。”

那陣突然的鈍痛過去，就像是一陣幻覺一般，謝錦緩了口氣，擡起頭一笑，搖搖頭：“嗯，樓主不必客氣。”

室內緩緩流動著暖香，門外傳進來一個輕微的聲音：“樓主，有客來訪。”

女回過頭去，道：“就我現在有客，請他明日再來吧。”

“不必了，”趕在外頭侍女應下之前，謝錦先一步道：“今日實在叨擾樓主，樓主也有事在身，你快去忙吧，我也該回去了。”

“我也不算太忙，快到午時了，不如留下來用過午膳再回去。”

“還是不用太麻煩了，只希望下次再來時，樓主不會趕我走就好。”

“怎麽會。”女輕輕笑道：“那好，既然如此我也不多留你了，以後在月底拍賣前，你若閑暇，都可以過來找我玩，這樓中有許多好玩的，別處都見不到。”

著，兩人起身，門外的侍女將門打開，女道：“你是一個人來的嗎？可需要我差人送你回去？”

謝錦搖搖頭：“無礙，我坐車來的，門口有人等我。”著，兩人同時出了門，外頭的喧囂聲隱隱的傳上來了一些，她扭過頭來：“不知樓主該當如何稱呼？”

“我姓宮，曾經的名字不便多提，不過後來我日.日悔恨，難以自持，未免憂極早逝，便更名為——不悔。”

雁歸樓外，謝錦獨自穿過大道，在對面找到了老於，爬上了馬車。

老於沒先駕車，而是對她道：“姐，方才周公過來了，是在鴻騰樓等您。”

聽聞周錚過來了，謝錦一怔，隨後便想到，他應該是擔心她對付不了雁歸樓主，會有危險，才特意趕過來的。

冬末的最後一點寒冷仿佛都被趕走，謝錦輕吸了口氣，又從馬車跳下來，不乘馬車，緩步朝不遠處的鴻騰樓走去。

周錚和周蕊蕊都是鴻騰樓的常客，在這裏都有固定的房間，謝錦一進去，就見他放下茶杯，站起身來，仔細看了一番她的神色，問道：

“見到了人嗎？”

“嗯，見到了。”謝錦點點頭，在他對面坐下，端起茶杯先啜了一口，才道：“不過有點奇怪。”

“怎麽了？”

“其實我也不上來什麽，就是覺得怪怪的。”謝錦搖搖頭，想不出來什麽東西，就先放到一邊：“不過得到的消息也不算少，首先一則，那位樓主是名女。”

周錚神情微動，卻並不多驚奇，有種原來如此的感覺：“我此前就曾猜測過雁歸樓的樓主會不會是女，只不過一直未曾證實。”

謝錦點點頭：“還有一點，雖然不多麽肯定，但她的年紀也不算了，跟我幹娘差不多吧。”

“雁歸樓十幾年都在建安屹立不倒，看來樓主一直都沒換過。”

“嗯，那樓中跟我們想的都大差不離，雁歸樓勢力確實很大，她手中還有一個很龐大的消息，背後的勢力應該是很硬。”

聞言，周錚眉頭微扣，“消息最不好建立，每一個探都要精挑細選，花費的精力不比養一幫殺手少，雁歸樓內部果然不是這麽簡單的。”

“所以，我在想著，她背後的那個人會不會是天……”

“好了。”周錚突然打斷她的話，搖搖頭道：“這種事情不可妄言，這些話在我面前就算了，出去千萬不要提及。”

謝錦閉了嘴，忍不住道：“我自然知道。”

周錚笑了笑，見她模樣也不像是有事，便轉移了話題道：“不這個了，你之前那樓主奇怪，是哪裏？”

謝錦聳聳肩：“我也不上來是哪裏，不過真的是有點怪，我你聽著，看看能不能找出來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之前我們都知道這位樓主神秘，我一直以為她是深入淺出的那種人，不過這回我過去，是在二樓撞見她的，她當時應該是給一個人吹簫，我聽她喊那人是許大人。”

這就是一個奇怪的地方了，神秘到都不知是男是女的人，突然給別人吹簫，這確實是不過去。

周錚微一沈吟，道：“你或許不知，雁歸樓裏似是有一條規矩，拍賣之前，當月在樓中花費最高者，是可以向雁歸樓提一個條件的，我猜那個許大人的要求就是要見樓主吧。”

“這樣嗎？”謝錦道，忽而又想到，那雁歸樓可是銷金窟啊，不算拍賣在樓內是花費最高者……

“那他得花多少銀？”

“估摸至少要有三十萬兩。”

“……”真是瘋了。

謝錦突然覺得自己好窮，也難怪樓主會親自出馬了，一個月就在樓主花三十萬兩，這樣的大頭在哪兒都要好好伺候啊。

“你們朝廷官員的俸祿都這麽高嗎？”

“怎麽會，一品太公的俸祿一輩也沒有三十萬兩。”周錚失笑道：“朝中文武百官姓許的不少，不過沒有三品以上大員，我推測，不久之後那位許大人就要被上面嚴查了。”

謝錦一聽，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
一個月能花三十萬兩銀的人，若家中不是富可敵國的話，肯定沒少在官場中結黨營私，肯定是要被查辦的了。

“好吧，這條就算過了，不過你這麽一，我突然也想不起來有什麽好奇怪的了，等以後我再去找她的時候再吧。”

“她還邀你過去？”周錚問道。

“不錯，雖然在外頭瞧著神秘，但我真見著了，卻並沒覺得有什麽可怕的地方，相反倒是感覺挺親切的，怎麽，就像是很久以前就認識一樣。”

“那你可知她名姓？”

謝錦點點頭：“她告訴我了，叫宮不悔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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